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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8文学网 > 历史小说 > 明史  作者:张廷玉等 书号:10209  时间:2017/3/26  字数:19561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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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可法(任民育等 何刚等) 高弘图 姜曰广(周镳 雷縯祚)

  史可法,字宪之,大兴籍,祥符人。世锦衣百户。祖应元举于乡,官黄平知州,有惠政。语其子从质曰:“我家必昌。”从质尹氏有身,梦文天祥入其舍,生可法。以孝闻。举崇祯元年进士,授西安府推官,稍迁户部主事,历员外郎、郎中。

  八年,迁右参议,分守池州、太平。其秋,总理侍郎卢象升大举讨贼。改可法副使,分巡安庆、池州,监江北诸军。黄梅贼掠宿松、潜山、太湖,将犯安庆,可法追击之潜山天堂寨。明年,祖宽破贼滁州,贼走河南。十二月,贼马守应合罗汝才、李万庆自郧东下。可法驰驻太湖,扼其冲。十年正月,贼从间道突安庆石牌,寻移桐城。参将潘可大击走贼,贼复为庐、风军所扼,回桐城,掠四境。知县陈尔铭婴城守,可法与可大剿捕。贼走庐江,犯潜山,可法与左良玉败之枫香驿,贼乃窜潜山、太湖山中。三月,可大及副将程龙败殁于宿松。贼分其摇天动别为一营,而合八营二十余万众,分屯桐城之练潭、石井、陶冲。总兵官牟文绶、刘良佐击败之挂车河。

  当是时,陕寇聚漳、宁,分犯岷、洮、秦、楚、应、皖,群盗遍野。总理卢象升既改督宣、大,代以王家祯,祖宽关外兵亦北归。未几,上复以熊文灿代家祯,专抚贼。贼益狂逞,盘牙江北,南都震惊。七月擢可法右佥都御史,巡抚安庆、庐州、太平、池州四府,及河南之光州、光山、固始、罗田,湖广之蕲州、广济、黄梅,江西之德化、湖口诸县,提督军务,设额兵万人。贼已东陷和州、含山、定远、六合,犯天长、盱眙,趋河南。可法奏免被灾田租。冬,部将汪云凤败贼潜山,京军复连破老回回舒城、庐江,贼遁入山。时监军佥事汤开远善击贼,可法东西驰御,贼稍稍避其锋。十一年夏,以平贼逾期,戴罪立功。

  可法短小悍,面黑,目烁烁有光。廉信,与下均劳苦。军行,士不不先食,未授衣不先御,以故得士死力。连败贼英山、六合,顺天王乞降。十二年夏,丁外艰去。服阕,起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。代朱大典总督漕运,巡抚凤、淮安、扬州,劾罢督粮道三人,增设漕储道一人,大浚南河,漕政大厘。拜南京兵部尚书,参赞机务。因武备久弛,奏行更新八事。

  十七年四月朔,闻贼犯阙,誓师勤王。渡江抵浦口,闻北都既陷,缟衣发丧。会南都议立君,张慎言、吕大器、姜曰广等曰:“福王由崧,神宗孙也,伦序当立,而有七不可:贪、、酗酒、不孝、下、不读书、干预有司也。潞王常讠芳,神宗侄也,贤明当立。”移牒可法,可法亦以为然。凤总督马士英潜与阮大铖计议,主立福王,咨可法,可法以七不可告之。而士英已与黄得功、刘良佐、刘泽清、高杰发兵送福王至仪真,于是可法等王。五月朔,王谒孝陵、奉先殿,出居内守备府。群臣入朝,王避。可法曰:“王毋避,宜正受。”既朝,议战守。可法曰:“王宜素服郊次,发师北征,示天下以必报仇之义。”王唯唯。明再朝,出议监国事。张慎言曰:“国虚无人,可遂即大位。”可法曰:“太子存亡未卜,倘南来若何?”诚意伯刘孔昭曰:“今既定,谁敢复更?”可法曰:“徐之。”乃退。又明,王监国,廷推阁臣,众举可法、高弘图、姜曰广。孔昭攘臂并列,众以本朝无勋臣入阁例,遏之。孔昭然曰:“即我不可,马士英何不可?”乃并推士英。又议起废,推郑三俊、刘宗周、徐石麒。孔昭举大铖,可法曰:“先帝钦定逆案,毋复言。”越二,拜可法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,与士英、弘图并命。可法仍掌兵部事,士英仍督师凤。乃定京营制,如北都故事,侍卫及锦衣卫诸军,悉入伍练。锦衣东西两司房,及南北两镇抚司官,不备设,以杜告密,安人心。

  当是时,士英旦夕冀入相。及命下,大怒,以可法七不可书奏之王。而拥兵入觐,拜表即行。可法遂请督师,出镇淮、扬。十五,王即位。明,可法陛辞,加太子太保,改兵部尚书、武英殿大学士。士英即以是入直,议分江北为四镇。东平伯刘泽清辖淮、海,驻淮北,经理山东一路。总兵官高杰辖徐、泗,驻泗水,经理开、归一路。总兵官刘良佐辖凤、寿,驻临淮,经理陈、杞一路。靖南伯黄得功辖滁、和,驻庐州,经理光、固一路。可法启行,即遣使访大行帝后梓宫及太子二王所在,奉命祭告凤、泗二陵。

  可法去,士英、孔昭辈益无所惮。孔昭以慎言举吴甡,哗殿上,拔刀逐慎言。可法驰疏解,孔昭卒扼甡不用。可法祭二陵毕,上疏曰:“陛下践阼初,祗谒孝陵,哭泣尽哀,道路感动。若躬谒二陵,亲见泗、凤蒿莱满目,犬无声,当益悲愤。愿慎终如始,处深宫广厦,则思东北诸陵魂魄之未安;享玉食大庖,则思东北诸陵麦饭之无展;膺图受箓,则念先帝之集木驭朽,何以忽遘危亡;早朝晏罢,则念先帝之克俭克勤,何以卒隳大业。战兢惕厉,无时怠荒,二祖列宗将默佑中兴。若晏处东南,不思远略,贤无辨,威断不灵,老成投簪,豪杰裹足,祖宗怨恫,天命潜移,东南一隅未可保也。”王嘉答之。

  得功、泽清、杰争驻扬州。杰先至,大杀掠,尸横野。城中恟惧,登陴守,杰攻之浃月。泽清亦大掠淮上。临淮不纳良佐军,亦被攻。朝命可法往解,得功、良佐、泽清皆听命。乃诣杰。杰素惮可法,可法来,杰夜掘坎十百,埋暴骸。旦朝可法帐中,辞俱变,汗浃背。可法坦怀待之,接偏裨以温语,杰大喜过望。然杰亦自是易可法,用己甲士防卫,文檄必取视而后行。可法夷然为具疏,屯其众于瓜洲,杰又大喜。杰去,扬州以安,可法乃开府扬州。

  六月,大清兵击败贼李自成,自成弃京师西走。青州诸郡县争杀伪官,据城自保。可法请颁监国、登极二诏,慰山东、河北军民心。开礼贤馆,招四方才智,以监纪推官应廷吉领其事。八月出巡淮安,阅泽清士马。返扬州,请饷为进取资。士英靳不发,可法疏趣之。因言:“迩者人才耗,仕途淆,由名心胜而实意不修,议论多而成功少。今事势更非昔比,必专主讨贼复仇。舍筹兵筹饷无议论,舍治兵治饷无人才。有摭拾浮谈、巧营华要者,罚无赦!”王优诏答之。

  初,可法虞杰跋扈,驻得功仪真防之。九月朔,得功、杰构兵,曲在杰。赖可法调剂,事得解。北都降贼诸臣南还,可法言:“诸臣原籍北土者,宜令赴吏、兵二部录用,否则恐绝其南归之心。”又言:“北都之变,凡属臣子皆有罪。在北者应从死,岂在南者非人臣?即臣可法谬典南枢,臣士英叨任凤督,未能悉东南甲疾趋北援,镇臣泽清、杰以兵力不支,折而南走。是首应重论者,臣等罪也。乃因圣明继统,钅未钺未加,恩荣叠被。而独于在北诸臣举而概绳之,岂散秩闲曹,责反重于南枢、凤督哉。宜摘罪状显著者,重惩示儆。若伪命未污,身被刑辱,可置勿问。其逃避北方、俳徊而后至者,许戴罪讨贼,赴臣军前酌用。”廷议并从之。

  杰居扬州,桀骜甚。可法开诚布公,导以君臣大义。杰大感悟,奉约束。十月,杰帅师北征。可法赴清江浦,遣官屯田开封,为经略中原计。诸镇分汛地,自王家营而北至宿迁,最冲要,可法自任之,筑垒缘河南岸。十一月四,舟次鹤镇,谍报我大清兵入宿迁。可法进至白洋河,令总兵官刘肇基往援。大清兵还攻邳州,肇基复援之,相持半月而解。

  时自成既走陕西,犹未灭,可法请颁讨贼诏书,言:

  自三月以来,大仇在目,一矢未加。昔晋之东也,其君臣图中原,而仅保江左;宋之南也,其君臣尽力楚、蜀,而仅保临安。盖偏安者,恢复之退步,未有志在偏安,而遽能自立者也。大变之初,黔黎洒泣,绅士悲哀,犹有朝气。今则兵骄饷绌,文恬武嬉,顿成暮气矣。河上之防,百未经理,人心不肃,威令不行。复仇之师不闻及关、陕,讨贼之诏不闻达燕、齐。君父之仇,置诸膜外。夫我即卑宫菲食,尝胆卧薪,聚才智精神,枕戈待旦,合方州物力,破釜沉舟,尚虞无救。以臣观庙堂谋画,百执事经营,殊未尽然。夫将所以能克敌者,气也;君所以能御将者,志也。庙堂志不奋,则行间气不鼓。夏少康不忘出窦之辱,汉光武不忘爇薪之时。臣愿陛下为少康、光武,不愿左右在位,仅以晋元、宋高之说进也。

  先皇帝死于贼,恭皇帝亦死于贼,此千古未有之痛也。在北诸臣,死节者无多;在南诸臣,讨贼者复少。此千古未有之也。庶民之家,父兄被杀,尚思断〈月豆〉,得而甘心,况在朝廷,顾可漠置。臣愿陛下速发讨贼之诏,责臣与诸镇悉简精锐,直指秦关,悬上爵以待有功,假便宜而责成效,丝纶之布,痛切淋漓,庶海内忠臣义士,闻而感愤也。

  国家遘此大变,陛下嗣登大宝,与先朝不同。诸臣但有罪之当诛,曾无功之足录。今恩外加恩未已,武臣玉,名器滥觞。自后宜慎重,务以爵禄待有功,庶猛将武夫有所厉。兵行最苦无粮,搜括既不可行,劝输亦难为继。请将不急之工程,可已之繁费,朝夕之燕衎,左右之进献,一切报罢。即事关典礼,亦宜概从节省。盖贼一未灭,即有深宫曲房,锦衣玉食,岂能安享!必刻刻在复仇雪,振举朝之精神,萃万方之物力,尽并于送将练兵一事,庶人心可鼓,天意可回。

  可法每缮疏,循环讽诵,声泪俱下,闻者无不感泣。

  比大清兵已下邳、宿,可法飞章报。士英谓人曰:“渠叙防河将士功耳。”慢弗省。而诸镇逡巡无进师意,且数相攻。明年,是为大清顺治之二年,正月,饷缺,诸军皆饥。顷之,河上告警。诏良佐、得功率师扼颍、寿,杰进兵归、徐。杰至睢州,为许定国所杀。部下兵大,屠睢旁近二百里殆尽。变闻,可法涕顿足叹曰:“中原不可为矣。”遂如徐州,以总兵李本身为提督,统杰兵。本身者,杰甥也。以胡茂顺为督师中军,李成栋为徐州总兵,诸将各分地,又立杰子元爵为世子,请恤于朝。军乃定。杰军既还,于是大梁以南皆不守。土英忌可法威名,加故中允卫胤文兵部右侍郎,总督兴平军,以夺可法权。胤文,杰同乡也,陷贼南还,杰请为己监军。杰死,胤文承士英旨,疏诮可法。士英喜,故有是命,驻扬州。二月,可法还扬州。未至,得功来袭兴平军,城中大惧。可法遣官讲解。乃引去。

  时大兵已取山东、河南北,淮南。四月朔,可法移军驻泗州,护祖陵。将行,左良玉称兵犯阙,召可法入援。渡江抵燕子矶,得功已败良玉军。可法乃趋天长,檄诸将救盱眙。俄报盱眙已降大清,泗州援将侯方岩全军没。可法一夜奔还扬州。讹传定国兵将至,歼高氏部曲。城中人悉斩关出,舟楫一空。可法檄各镇兵,无一至者。二十,大清兵大至,屯班竹园。明,总兵李栖凤、监军副使高岐凤拔营出降,城中势益单。诸文武分陴拒守。旧城西门险要,可法自守之。作书寄母,且曰:“死葬我高皇帝陵侧。”越二,大清兵薄城下,炮击城西北隅,城遂破。可法自刎不殊,一参将拥可法出小东门,遂被执。可法大呼曰:“我史督师也。”遂杀之。扬州知府任民育,同知曲从直、王缵爵,江都知县周志畏、罗伏龙,两淮盐运使杨振熙,监饷知县吴道正,江都县丞王志端,赏功副将汪思诚,幕客卢渭等皆死。

  可法初以定策功加少保兼太子太保,以太后至加少傅兼太子太傅,叙江北战功加少师兼太子太师,擒剧盗程继孔功加太傅,皆力辞,不允。后以宫殿成,加太师,力辞,乃允。可法为督师,行不张盖,食不重味,夏不箑,冬不裘,寝不解衣。年四十余,无子,其置妾。太息曰:“王事方殷,敢为儿女计乎!”岁除遣文牒,至夜半,倦索酒。庖人报殽已分给将士,无可佐者,乃取盐鼓下之。可法素善饮,数斗不,在军中绝饮。是夕,进数十觥,思先帝,泫然泪下,凭几卧。比明,将士集辕门外,门不启,左右遥语其故。知府民育曰:“相公此夕卧,不易得也。”命鼓人仍击四鼓,戒左右毋惊相公。须臾,可法寤,闻鼓声,大怒曰:“谁犯吾令!”将士述民育意,乃获免。尝孑处铃阁或舟中,有言宜警备者,曰:“命在天。”可法死,觅其遗骸。天暑,众尸蒸变,不可辩识。逾年,家人举袍笏招魂,葬于扬州郭外之梅花领。其后四方弄兵者,多假其名号以行,故时谓可法不死云。

  可法无子,遗命以副将史德威为之后。有弟可程,崇祯十六年进士。擢庶吉士。京师陷,降贼。贼败,南归,可法请置之理。王以可法故,令养母。可程遂居南京,后寓宜兴,阅四十年而卒。

  任民育,字时泽,济宁人。天启中乡举,善骑。真定巡抚徐标请于朝,用为赞画,理屯事。真定失,南还。福王时,授亳州知州。以才擢扬州知府,可法倚之。城破,绯衣端坐堂上,遂见杀,阖家男妇尽赴井死。

  从直,辽东人,与其子死东门。缵爵,鄞人,工部尚书佐孙。志畏,亦鄞人,进士,年少好气,数遭杰将士窘辱,求解职。会伏龙至,可法命代之。伏龙,新喻人。故梓潼知县,受代甫三。振熙,临海人。道正,余姚人。志端,孝丰人。思诚,字纯一,贵池人。

  渭,字渭生,长洲诸生,可法出镇淮、扬,谓等伏阙上书,言:“秦桧在内,李纲居外,宋终北辕。”不纳。居礼贤馆久,可法才渭。渭方岁贡,当得官,不受职,而拟授昆山归昭等二十余人为通判、推官、知县。甫二旬,城陷,渭监守钞关,投于河。昭死西门,从死者十七人。

  时同守城死者,又有遵义知府何刚、庶吉士吴尔壎。而扬州诸生殉养者,有高孝缵、王士琇、王缵、王绩、王续等。又有武生戴之藩、医者陈天拔、画士陆愉、义兵张有德、市民冯应昌、舟子徐某,并自尽。他妇女死节者,不可胜纪。

  何刚,字悫人,上海人。崇祯三年举于乡。见海内大,慨然有济世之志。天下豪俊,与东许都善,语之曰:“子所居天下兵处,盍练一旅以待用。”都诺而去。

  十七年正月,入都上书,言:“国家设制科,立资格,以约束天下豪杰。此所以弭,非所以戡也。今救生民,匡君国,莫急于治兵。陛下诚简强壮英敏之士,命知兵大臣教习之,讲韬钤,练筋骨,拓胆智,时召而试之。学成优其秩,寄以兵柄,必能建奇功。臣读戚继光书,继光数言义乌、东兵可用。诚得召募数千,加之训练,准继光遗法,分布河南郡县,大寇可平。”因荐都及钱塘进士姚奇胤、桐城诸生周岐、陕西诸生刘湘客、绛州举人韩霖。帝壮其言,即擢刚职方主事,募兵金华。而都作已前死,霖亦为贼用,刚不知,故并荐之。

  刚出都,都城陷,驰还南京。先是,贼京师,刚友陈子龙、夏允彝将联海舟达天津,备缓急,募卒二千人,至是令刚统之。子龙入为兵科,言防江莫如水师,更乞广行召募,委刚训练,从之。刚乃上疏言:“臣请陛下三年之内,宫室不必修,百官礼乐不必备。惟救天下才,智者决策,廉者理财,勇者御敌。爵赏无出此三者,则国富兵强,大敌可服。若以骄悍之将驭无制之兵,空言恢复,是却行而求前也。优游岁月,润偏安,锢豪杰于草间,迫枭雄为盗贼,是株守以待尽也。惟庙堂不以浮文取士,而以实绩课人,则真才皆为国用,而议论亦省矣。分遣使者罗草泽英豪,得才多者受上赏,则枭杰皆毕命封疆,而盗魁亦少矣。东南人满,徙之江北,或赐爵,或赎罪,则豪右皆尽力南亩,而军饷亦充矣。”时不能用。

  寻进本司员外郎,以其兵隶史可法。可法大喜得刚,刚亦自喜遇可法知已。士英恶之,出刚遵义知府。可法垂涕曰:“子去,吾谁仗?”刚亦泣,愿死生无相背。逾月,扬州被围,佐可法拒守。城破,投井死。

  吴尔壎,崇德人。崇祯十六年进士,授庶吉士。贼败南还,谒可法,请从军赎罪,可法遂留参军事。其父子屏方督学福建,尔壎断一指畀故人祝渊曰:“君归语我父母,悉出私财畀我饷军。我他不归,以指葬可也。”从高杰北征至睢州,杰被难,尔壎寓祥符。遇一妇人,自言福王妃。尔壎因守臣附疏以进,诏斥其妄言,逮之,可法为救免。后守扬州新城,投井死。

  高弘图,字研文,胶州人。万历三十八年进士。授中书舍人,擢御史。柧棱自持,不依丽人。天启初,陈时政八患,请用邹元标、赵南星。巡按陕西,题荐属吏,赵南星纠之,弘图不能无望,代还,移疾去。魏忠贤亟攻东林,其以弘图尝与南星有隙,召起弘图故官。入都,则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等已下诏狱,锻炼严酷。弘图果疏论南星,然言“国是已明,雷霆不宜频击”“诏狱诸臣,生杀宜听司败法”则颇谓忠贤过当者。疏中又引汉元帝乘船事,忠贤方导帝游幸,不悦,矫旨切责之。后谏帝毋出跸东郊,又极论前陕西巡抚乔应甲罪,又尝语刺崔呈秀。呈秀、应甲皆忠贤,由是忠贤大怒,拟顺天巡按不用。弘图乞归,遂令闲住。

  庄烈帝即位,起故官。劾罪田诏、刘志选、梁梦环。擢太仆少卿,复移疾去。三年,召拜左佥都御史,进左副都御史。五年迁工部右侍郎。方入署,总理户、工二部中官张彝宪来会,弘图之,不与共坐,七疏乞休。帝怒,遂削籍归,家居十年不起。

  十六年,召拜南京兵部右侍郎,就迁户部尚书。明年三月,京师陷,福王立,改弘图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。疏陈新政八事。一,宣义问。请声逆贼之罪,鼓发忠义。一,勤圣学。请不俟释服,御讲筵。一,设记注。请召词臣入侍,记言动。一,睦亲藩。请如先朝践极故事,遣官赍玺书慰问。一,议庙祀。请权附列圣神主于奉先殿,仍于孝陵侧望祀列圣山陵。一,严章奏。请宄小人借端妄言,罪侥幸。一,收人心。请蠲江北、河南、山东田租,毋使贼徒藉口。一,择诏使。请遣官招谕朝鲜,示牵制之势。并褒纳焉。

  当是时,朝廷大议多出弘图手。马士英疏荐阮大铖,弘图不可。士英曰:“我自任之。”乃命大铖假冠带陛见。大铖入见,历陈冤状,以弘图不附东林引为证。弘图则力言逆案不可翻,大铖、士英并怒。一,阁中语及故庶吉士张溥,士英曰:“我故人也,死,酹而哭之。”姜曰广笑曰:“公哭东林者,亦东林耶?”士英曰:“我非畔东林者,东林拒我耳。”弘图因纵臾之,士英意解。而刘宗周劾疏自外至,大铖宣言曰广实使之,于是士英怒不可止。而荐张捷、谢升之疏出,朝端益水火矣。内札用户部侍郎张有誉为尚书,弘图封还,具奏力谏,卒以廷推简用。中官议设东厂,弘图争不得。遂乞休,不许,加太子少师,改户部尚书,文渊阁。寻以太后至,进太子太保。

  其年十月,弘图四疏乞休,乃许之。弘图既谢政,无家可归,寓会稽。国破,逃野寺中,绝粒而卒。

  姜曰广,字居之,新建人。万历末,举进士,授庶吉士,进编修。天启六年奉使朝鲜,不携中国一物往,不取朝鲜一钱归,朝鲜人为立怀洁之碑。明年夏,魏忠贤以曰广东林,削其藉。崇祯初,起右中充。九年,积官至吏部右侍郎。坐事左迁南京太常卿,遂引疾去。十五年,起詹事,掌南京翰林院。庄烈帝尝言:“曰广在讲筵,言词切,朕知其人。”每优容之。

  北都变闻,诸大臣议所立。曰广、吕大器用周镳、雷縯祚言,主立潞王,而诸帅奉福藩至江上。于是文武官并集内官宅,韩赞周令各署名籍。曰广曰:“无遽,请祭告奉先殿而后行。”明至奉先殿,诸勋臣语侵史可法,曰广呵之,于是群小咸目摄曰广。廷推阁臣,以曰广异议不用,用史可法、高弘图、马士英。及再推词臣,以王铎、陈子壮、黄道周名上,而首曰广。乃改曰广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,与铎并命。铎未至,可法督师扬州,曰广与弘图协心辅政。而士英挟拥戴功,内结勋臣朱国弼、刘孔昭、赵之龙,外连诸镇刘泽清、刘良佐等,谋擅朝权,深忌曰广。

  未几,士英特荐起阮大铖。曰广力争不得,遂乞休,言:

  前见文武竞,既惭无术调和;近睹逆案忽翻,又愧不能寝弭。遂弃先帝十七年之定力,反陛下数前之明诏。臣请以前事言之。臣观先帝之善政虽多,而以坚持逆案为尤美;先帝之害政间有,而以频出口宣为阶。用阁臣内传矣,用部臣勋臣内传矣,用大将用言官内传矣。而所得阁臣,则贪巧猾之周延儒也,逢君朘民险刻毒之温体仁、杨嗣昌也,偷生从贼之魏藻德也;所得部臣,则贪狡之王永光、陈新甲;所得勋臣,则力阻南迁尽撤守御狂稚之李国祯;所得大将,则纨绔支离之王朴、。倪宠;所得言官,则贪横无赖之史褷、陈启新也。凡此皆力排众议,简目中旨,后效可睹。

  今又不然。不必佥同,但求面对,立谈取官。夺会推之柄,避中旨之名,决廉之大防,长便佞之恶习。此岂可训哉!

  臣待罪纶扉,苟好尽言,终蹈不测之祸。聊取充位,又来鲜之讥。愿乞骸骨还乡里。

  得旨慰留,士英、大铖等滋不悦。国弼、孔昭遂以诽谤先帝,诬蔑忠臣李国祯为言,章攻之。

  刘泽清故附东林,拥立议起,亦主潞王。至是入朝,则力诋东林以自解免。且曰:“中兴所恃在政府。今用辅臣,宜令大帅佥议。”曰广愕然。越数,泽清疏劾吕大器、雷縯祚,而荐张捷、邹之麟、张孙振、刘光斗等。已,又请免故辅周延儒脏。曰广曰:“是渐干朝政也。”乃下部议,竟不许。

  曰广尝与士英诋王前。宗室朱统钅类者,素无行,士英啖以官,使击曰广。泽清又假诸镇疏攻刘宗周及曰广,以三案旧事及立异议为言,请执下法司,正谋危君父之罪。顷之,统钅类复劾曰广五大罪,请并刘士桢、王重、杨廷麟、刘宗周、陈必谦、周镳、雷縯祚置之理,必谦、镳以是逮。曰广既连遭诬蔑,屡疏乞休,其年九月始得请。入辞,诸大臣在列。曰广曰:“微臣触忤权,自分万死,上恩宽大,犹许归田。臣归后,愿陛下以国事为重。”士英视曰广,詈曰:“我权,汝且老而贼也。”既出,复于朝堂相诟詈而罢。

  曰广骨鲠,扼于憸,不竟其用,遂归。其后左良玉部将金声桓者,已降于我大清,既而反江西,曰广以资号召。声桓败,曰广投偰家池死。

  周镳,字仲驭,金坛人。父秦峙,云南布政使。镳举乡试第一,崇祯元年成进士,授南京户部主事,榷税芜湖。忧归,服阕,授南京礼部主事。极论内臣言官二事,言:“张彝宪用而高弘图、金铉罢,王坤用而魏呈润、赵东曦斥,邓希诏用而曹文衡罢闲,王弘祖、李曰辅、熊开元罹罪。每读邸报,半属内侍温纶。自今锻炼臣子,委亵天言,祗徇中贵之心,臣不知何所极也。言官言出祸随,黄道周诸臣荐贤不效,而惠世扬、刘宗周勿获进;华允诚诸臣驱无济,而陈于廷、姚希孟、郑三俊皆蒙谴。每奉严谕,率皆直臣封章。自今播弃忠良,奖成宵小,祗快人之计,臣益不知何所极矣。”帝怒斥为民,镳由是名闻天下。

  初,镳世父尚书应秋、叔父御史维持,以附魏忠贤并丽逆案,镳之。通籍后,即东林,矫矫树名节。及被放,与宣城沈寿民读书茅山,廷臣多论荐之。十五年起礼部主事,进郎中,为吏部尚书郑三俊所倚。然为人好名,颇饰伪,给事中韩如愈疏论之,罢归。

  福王立于南京。马士英既逐吕大器,以镳及雷縯祚曾立潞王议,令朱统钅类劾曰广,因言镳、縯祚等皆曰广私,请悉置于理,遂令逮治。而士英劾镳从弟钟从逆,并及镳。钟亦逮治。阮大铖居金陵时,诸生顾杲等出《留都防公揭》讨之,主之者镳也,大铖以故恨镳。镳狱急,属御史陈丹衷求解于士英,为缉事者所获,丹衷出为长沙知州。于是察处御史罗万爵希大铖指,上疏痛诋镳。而光禄卿祁逢吉,镳同邑人,见人辄詈镳,遂得为户部侍郎。亡何,左良玉称兵檄讨士英罪,言引用大铖,构陷镳、縯祚,锻炼周内。士英、大铖益怒。大铖谓镳实召良玉兵,王乃赐镳、縯祚自尽,钟弃市。

  雷縯祚,太湖人。崇祯三年举于乡。十三年夏,帝思破格用人,而考选止及进士,特命举人贡生就试教职者,悉用为部寺司属推官知县,凡二百六十三人,号为庚辰特用。而縯祚得刑部主事。明年三月劾杨嗣昌六大罪可斩,凤总督朱大典、安庆巡抚郑二、河南巡抚高名衡、山东巡抚王公弼宜急易,帝不悦。十五年擢武德道兵备佥事。山东被兵,縯祚守德州,有诏奖励。乃疏劾督师范志完纵兵掠,折除军饷,构结大。帝心善其言,以掠事责兵部,而令縯祚再陈。志完者,首辅周延儒门生也,縯祚意有所忌,久不奏。

  明年五月,延儒下廷议,寅祚乃奏言:“志完两载佥事,骤陟督师,非有大,何以至是。大僚则尚书范景文等,词林则谕德方拱乾等,言路则给事中朱徽、沈胤培、袁彭年等,皆其也。方德州被攻,不克去,掠临清,又五,志完始至。闻后部破景州,则大惧,避入德州城。漏三下,邀臣议。臣不听,志完乃偕寓词臣拱乾见臣南城古庙。臣告以督师非入城官,蓟州失事,由降丁内溃,志完不怿而去。若夫座主当朝,罔利曲庇,只手有燎原之势,片语生死之权,称功颂德,遍于班联。臣不忍见陛下以周、召待大臣,而大臣以严嵩、傅国观自待也。臣外藩小吏,乙榜孤踪,不言不敢,尽言不敢,感陛下虚怀俯纳,故不避首辅延儒与举国媚附时局,略进一言。至中枢主计请饷必馈常例,天下共知,他干没更无算。”

  疏入,帝益心动。命议旧计臣李待问、傅淑训,枢臣张国维及户科荆永祚,兵科沈迅、张嘉言罪,而召縯祚陛见。越数,抵京。又数入封,召志完、拱乾质前疏中语,拱乾为志完辨,帝颔之。问縯祚称功颂德者谁,对曰:“延儒招权纳贿,如起废、清狱、蠲租,皆自居为功。考选台谏,尽收门下。凡求总兵巡抚者,必先贿幕客董廷献。”帝怒,逮廷献,诛志完,而令縯祚还任。縯祚寻以忧去。

  福王时,统钅类劾曰广,因及之,遂逮治。明年四月与镳同赐自尽。故事,小臣无赐自尽者。因良玉兵东下,故大铖辈急杀之。

  赞曰:史可法悯国步多艰,忠义奋发,提兵江浒,以当南北之冲,四镇棋布,联络声援,力图兴复。然而天方降割,权臣掣肘于内,悍将跋扈于外,遂致兵顿饷竭,疆圉曰蹙,孤城不保,志决身歼,亦可悲矣!高弘图、姜曰广皆蕴忠谋,协心戮力,而扼于权,不安其位。盖明祚倾移,固非区区一二人之所能挽也。

  
部分译文

  史可法,字宪之,祖籍大兴,实际上是祥符人。他们家享有世袭锦衣百户的封赏。他的祖父史应元乡试中举,在黄平做知州,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。他曾对他的儿子史从质说“:我们的家庭一定会昌盛的。”从质的子因梦见文天祥来到他的屋里而受孕怀胎,生下了史可法。可法从小因孝顺闻名于乡里。后考中崇祯元年(1628)榜进士,被任命为西安府推官,稍后升为户部主事,又做过员外郎和郎中等。

  崇祯八年(1635),他调任右参议,负责镇守池州、太平两地。这年秋天,全面负责军事的侍郎卢象升开始大规模讨伐敌人,史可法也改当副史,负责巡视安庆、池州,监领长江以北的部队。黄梅的敌军洗掠了宿松、潜山、太湖,又打算攻占安庆,可法率兵在潜山天堂寨追击敌人。第二年,祖宽在滁州破敌,叛军逃往河南,十二月,敌将马守应联合罗汝才、李万庆从郧向东进犯,可法飞速进驻太湖,把守要害之地。

  崇祯十年(1637)正月,敌人从安庆石牌的小路突围出去,不久移驻桐城。参将潘可大将敌军赶出,敌人逃窜途中,又被庐、凤两地的军队阻拦,因而敌人被迫杀回桐城,并掳掠了边近地区。桐城知县陈尔铭环城固守,可法与可大合力追剿搜捕。敌人逃往庐江,进犯潜山,可法同左良玉联合在枫香驿打败敌军,敌人于是又逃窜到潜山、太湖一带的山中。三月,可大及其副将程龙在宿松败亡。敌人分出同摇天动,另外编为一营,合计八营共二十多万士兵,分别驻扎在桐城的练潭、石井、淘冲等地。总兵官牟文绶、刘良佐在挂车河击败了他们。

  正当这时,陕西聚集在漳地和宁地的土匪兵分几路侵犯岷、洮、秦、楚、应、皖等地,一时间到处都是贼寇。全面负责军事的卢象升改为宣、大两地督兵以后王家祯取代其职,祖宽率领的关外驻兵也撤而北回。不多久,皇帝又用熊文灿来替换了王家祯,专责收安民。敌人这下更加猖狂,盘结江北,犬牙相,南都为之震惊。七月,史可法被提升为右佥都御史,巡抚安庆、庐州、太平、池州四府,以及河南的光州、光山、固始、罗田,湖广的蕲州、广济、黄梅,江西的德化、湖口各县,负责督办军事,准予设立一万人的兵额。此时敌军已经向东攻占了和州、含山、定远、六合,并进犯天长、盱眙,向河南方向进。可法奏请免除了灾区的田租。冬天,部将汪云凤在潜山打败敌军,京城的军队接连攻占舒城、庐江,敌军逃往山中,当时监军佥事汤开远善于打击敌军,可法又东西驰援,敌军不敢正面锋。十一年(1638)夏,因为未能按期平定叛军,朝廷责令他戴罪立功。

  史可法身材短小悍,面孔黝黑,双目炯然有光。他品质廉洁守信,能与部下同甘共苦。行军途中,士兵没有吃自己就不先吃,士兵衣服没发下自己决不先穿,所以士兵都愿意为他出力,他的军队相继在英山、六合两地打败敌人,顺天王也乞求投降。十二年(1639)夏,因岳父去世离职。除下丧服后,出任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,接替朱大典总管漕运,巡抚凤、淮安、扬州等地,弹劾罢免了三个督粮道,增设漕储道一人,大力疏通南河,使漕务大有整治。之后,调任南京兵部尚书,参赞机密政务,由于武备长期松弛,可法奏上八条改革意见。

  十七年(1644)四月初一,听说军进犯北京的皇宫,可法誓师勤王。渡江抵达浦口,听说北京陷落,皇上谢世,天下人身穿孝服,为皇上祭奠。适逢南都讨论立君,张慎言、吕大器、姜曰广等说:“福王朱由崧是神宗的孙子,按辈份、排行应当立为王,但是他有七大缺点:贪、、酗酒、不孝、待下属、不读书、干预官吏。潞王朱常芳是神宗的侄儿,贤良而且聪明,应当立为王。”用文书通报可法,可法也认为是这样。凤总督马士英暗地与阮大铖商议,主张立福王,询问可法,可法把福王不行的七点原因告诉他们。但马士英已经与黄得功、刘良佐、刘泽清、高杰发兵护送福王到仪真,于是可法等人前往接福王。五月初一,福王访孝陵、奉先殿,出外住在内守备府,群臣上朝拜见福王,福王害臊想避开,可法说“:王不要回避,应当认真接受臣子的朝见。”福王上朝后,开始讨论战守的问题。可法说:“福王您应当身穿孝服,住于郊外,发兵北征,来向天下显示您一定要报国家之仇的道理。”福王连声说是。第二天朝见之后,大臣们出来讨论福王监国的事,张慎言说:“国虚无主,福王就此可以即皇位。”史可法说“:太子生死不明,如果有一天太子到南边来了怎么办?”诚意伯刘孔昭说“:今天已经说定了,谁敢再有更改?”可法说:“慢慢再说吧。”于是大家退出。第三天,福王监国,朝廷推选内阁大臣,大家都推举史可法、高弘图、姜曰广。孔昭揎拳攘臂想入内阁大臣的行列,群臣用本朝没有勋臣入阁的先例阻止了他。孔昭愤愤地说“:就算我不能,马士英为什么不能入阁呢?”于是又一并推举马士英为内阁大臣,又讨论填补大臣的空缺,推选了郑三俊、刘宗周、徐石麒。孔昭推选阮大铖,史可法说“:先帝亲自定他为违逆案犯,不要再说了。”过了两天,任命可法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,同士英、弘图是一起任用的,可法仍然掌管兵部的事务,士英仍然督军镇守凤,于是和北京过去一样又制定了京军制度,侍卫部队和锦衣卫各军都列入军队进行练,锦衣卫东西两司房,以及南北两都的抚司官,不再全部设立,以防止告密,安定人心。

  这个时候,马士英一天到晚想当首辅大臣。等到朝廷的命令发布后,他非常恼怒,就把可法以前列举福王不该立的七条理由进呈给福王。然后带兵入见福王,递上奏章就走了。可法于是请求统帅军队,外出镇守淮、两地。十五,福王即位。第二天,可法入朝辞别,被加封为太子太保,改任兵部尚书、武英殿大学士。士英就在这一天入朝值勤,讨论把江北划分为四镇,东平伯刘泽清管辖淮、海等地,驻军泗水,经理开、归一路。总兵官刘良佐统辖凤、寿等地,驻扎在临淮,经理陈、杞一路。靖南伯黄得功统辖滁、和等地,驻军庐州,经理光州、固始一路。可法动身后,就派遣使臣寻访已故帝、后的灵柩以及太子、二王所在的地方,并奉命前往祭告凤、泗二陵。

  可法离开后,士英、孔昭等更加肆无忌惮。孔昭因为慎言推举吴生生,在大殿上闹闹嚷嚷,并持刀追杀慎言。可法听说此事派骑兵上书劝解,孔昭最终卡住不让任用吴生生。可法祭二陵完后,上书说“:陛下刚登位时,恭恭敬敬地拜见孝陵,哭泣之声足见您心中的悲哀,路上的行人也为之感动。如果您亲自拜见凤、泗二陵,看到满目蒿莱,无鸣狗吠的凄惨景象。想必会更加悲愤。我希望陛下能善始慎终,身居于高大舒适的宫殿时,能想到东北皇陵中先帝魂魄不能安息;享受宫廷的美餐时,能想到东北的皇陵中连麦子稀饭都没摆上一碗;当得到瑞应之图、吉祥符。。时,能想到先帝储才防败,怎么还会忽然遭遇危亡?早朝晏席结束时,能想到先帝一生克俭克勤,怎么最终还是国破家亡?陛下如果办事小心谨慎,任何时候都不懈怠,已故皇上、皇后还有列祖列宗都会在冥冥之中帮助我朝中兴。假如晏乐、偏安于东南一隅,不考虑长远的策略,不辨贤人和人,决策不够灵活、明达,使老成的官吏离职而去,英雄豪杰裹足不前,列祖列宗在地下抱怨、担心,天命在不知不觉中他向转移,那么东南一隅也是无法保住的啊!”福王赞扬并回答了他。

  得功、泽清、高杰争着想要驻军扬州。高杰率兵先到扬州边界,一路大肆掳掠,所经之地尸横遍野。城中开始惧怕,登上女墙守备,高杰攻打了两个月。泽清也在淮上大肆掠夺。临淮不接纳刘良佐的军队,也遭到攻击。朝廷命令史可法前往劝解,得功、良佐、泽清都听从命令,于是,到高杰那里去。高杰一向惧怕史可法,听说可法要来,他连夜掘出近百个土坑埋葬地面上的尸骸。第二天早上来到军营中拜见可法,脸色和言辞都变了,汗浃背。可法却坦诚地接待他,跟他的偏将讲话也用温和的语气,高杰喜出望外,然而从这以后他也有点轻视可法,开始用自己的优势兵力防护左右,文檄也一定自己过目后才肯传递。可法简单地把他们的情况上报给福王,又把他的兵力驻守在瓜洲,高杰对此又非常高兴。等他离去后,扬州得以安定下来,可法于是在扬州开设府署。

  六月,大清军队打败了反贼头领李自成,自成放弃北京率兵向西逃跑,青州等各郡县开始争先恐后地杀死他设立的伪官,占据城堡自卫。可法请求皇上颁布监国、登极两个诏书,安抚山东、河北军队和百姓的思想。并开设礼贤馆,招收各地有才智的人,让监纪推官应廷吉主管此事。八月,可法外出巡视淮安,检阅泽清的兵马。返回扬州,向朝廷请求粮饷,作为进取北方的费用。士英吝啬不肯送发,可法上疏皇帝催促他。借此对皇上说:“近来人才益减少,入官门路益混乱,由此慕名之心胜而务实之心少,议论的事情很多但成功的事情很少。现在的局势更和以往不同。一定要专心于讨伐贼,报复国仇才行。除却筹兵筹饷不应有什么别的议论,除却治兵治饷没有人才之可言。如有捡拾空虚词句,谋取高官厚禄的人,有罚无赦!”福王报以鼓励的诏书。

  当初,可法担心高杰蛮横不法,派得功在仪真驻军防备他。九月初一,得功与高杰兵戎相加,高杰理亏。靠着可法的和解事情才得以解决。北京原来投降反贼的大臣们此时纷纷南下回朝,可法上书建议说:“原籍在北方的大臣,应该让他们到吏部、兵部听候录用,否则恐怕会使他们南下回朝之心绝灭。”又说“:北京的祸变,凡属臣子的都有罪愆。在北方的官吏如果都应当跟先帝一道去死,难道在南京的都不是先帝的大臣?即如我可法不才,在南京主管枢机,士英沾了国恩担任凤总督,都没有能率领东南的全部优势兵力迅速支援北都。镇守大臣泽清、高杰因兵力不能支持,倒过来向南方逃跑。如此说来,先应该追究的,是我们这些大臣的罪过。竟然因为圣明的陛下您入继王位,不仅没加诛杀,而且一次次得到恩典。南方的大臣如此,而单单对于在北方的大臣们毫不放,一概绳之以法,岂不是闲散小吏,罪责反比南枢、凤督还要重大了吗?我以为应该选择那罪状显著的降官,严加惩治,以示指教。如果大臣未曾接受贼的任命,或曾受贼刑罚的,可以撇开不加问罪。那些在北方逃避战,犹豫多时而后才到朝廷来的,允许他们戴罪入官,讨伐敌人,这些人可以到我领的军队里酌情录用。”朝廷经议论听取了他的意见。

  高杰驻兵扬州,很不驯服,可法对他开诚布公,用君臣的大义启发、开导他,高杰终于感悟,接受上方的领导。十月,高杰率领军队北讨,可法到清江浦,派遣官吏在开封屯田,为经略中原地区做准备。各镇兵力划分防守地区。从王家营向北到宿迁一带最为要冲,可法亲自负责,沿黄河的南岸筑起了一道保垒。十一月四,可法乘船驻于鹤镇,信使报告大清部队已进入宿迁地区,可法率兵进抵白洋河,命令总兵官刘肇基前往支援。大清部队回头攻打邳州,肇基又援助当地驻军,与大清军相持半个月才解邳州之围。当时,李自成逃往陕西,还未灭亡,可法请求皇帝颁布讨贼诏书,奏章中说:

  “自今年三月以来,仇敌还在眼前,朝廷却不加剿灭,过去晋朝建都南京,君臣思夜想要恢复中原,而仅仅保住江南而已;宋朝南渡后,君臣尽心尽力想保守楚、蜀,而仅仅保住临安而已。这样说来,偏安只能是为恢复而退步,没有志在偏安,就能自立于不败之地的。北京陷落之初,黎民百姓洒泪沾襟,官僚士绅悲愤哀痛,还有报仇雪的朝气。现在却是军队骄横,粮饷缺乏,文官安坐,武官嬉闹,顿时成了暮气沉沉。黄河上的防御设施,一切都还没办理,人心不够肃穆,命令不能执行。复仇的军队没有听说开向关、陕,讨贼的诏书至今没传到燕、齐。君父的大仇被置之度外。况且,就是人们能住草篷,吃食,卧薪尝胆,聚人才,养精神,枕戈待旦,动用全国的物力,破釜沉舟,决一死战,还怕无法解除国家的危亡哩。就我看朝廷中君臣的战略决策,大臣们的所作所为,很有不对的地方。将领用以克敌制胜的是人心中的勇气;君主用以驾驭将领的是伟大的志向。朝廷中志向不能激励,行伍间的勇气就不能鼓足。夏朝的少康不忘父王失国后从地中逃出性命的辱,汉朝的光武帝不忘兄长被杀后用柴草焚烧时的心情,所以都能有所成就。我愿陛下像少康、光武那样,不希望身边的大臣仅仅把晋元帝、宋高宗那样的说法进呈给您。

  “先皇帝死于贼手下,恭皇帝也死于贼手下,这是千古不曾有过的哀痛。当时在北边的大臣忠节死难的不多;在南方的大臣讨伐贼寇的又少,这真是千古不曾有过的辱啊!平民百姓的家里,父母兄弟被人杀了,还想抛颅头、洒热血,杀了敌人方才甘心。对于朝廷来说,难道就这样置之于脑后了吗?我请求陛下迅速发布讨贼的诏书,授权我和各镇军官都挑选精锐的部队,一直打向秦、关,并请悬上等的爵位用以封赏有功的大臣,给各位将领便宜行事的权力用以敦取成功。对天下发布的诏书,应当痛切淋漓,以便使海内的忠臣义士,听读之后感动、发愤。

  “国家在遭了这次祸变后,陛下才接着登上皇帝的宝位,所以与以前不同。大臣们只有该诛杀的罪过,没有什么值得登录的功劳。现在皇上您恩外又加恩典,使得武将宝玉,重臣滥饮如泥。今后应该慎重一些,务必把爵位、俸禄加封给实有功劳的人,以便使猛将武夫有所激励。另外军队在外,最怕的是没有粮草,搜括百姓既不能行,劝人捐助也很难维持。我请陛下把不紧要的工程,可以不花的费用,白黑夜的晏乐,左右大臣的进贡,这一切都宣布停罢了吧。即使事关国家的典礼,也应该一概考虑节省。因为贼寇一不灭亡,就是有幽静的宫殿,储秀的香阁,锦绣的衣服,美味的珍馐,陛下您能心安理得地享用吗?所以一定得时时刻刻以报仇为念,振奋举朝文武的精神,集聚四面八方的物力,一齐集中在选将练兵这件事上,以期人心鼓舞,众志成城,老天爷的心会重新向着我大明王朝。”

  可法每次写好奏章,必定一遍又一遍地朗读,自己声泪俱下,身边的人听了也感动得下眼泪。

  等到大清兵已经打下邳州、宿松时,可法迅速递奏章向皇帝报告。士英对人说“:他不过是想为防河将士纪功罢了。”因此心下怠慢而未加思考。而各镇军队犹豫不决,都没有出兵救援的意思,而且相互之间几度开战。第二年,也就是大清顺治二年(1645)正月,粮饷缺乏,各军兵士都不胜饥饿。不久,黄河防线上传来警报。皇帝下诏书命令良佐、得功率军扼守颍、寿两地,高杰进军归、徐两地。高杰到达睢州,被许定国杀害。他部下的军队了套,把方圆近二百里的人民屠杀殆尽。可法听说此事,着泪,跺着脚叹息说“:中原地区也无法保住了。”于是到徐州,命令总兵李本身当提督,统领高杰的部队,本身是高杰的外甥。任命胡茂顺为中军提督,李成栋做徐州总兵,每个将领分别管辖一地。又立高杰的儿子高元爵做世子,请朝廷对他加以抚恤,高杰的军队这才安定下来。由于高杰的军队不得已撤回,大梁以南的地方都失守了。士英妒忌可法的名声,晋升原中允官卫胤文为兵部右侍郎,总管兴平的军队,以此削弱可法的兵权。胤文是高杰的同乡,在北京曾陷于贼寇之手,后来南下回朝,高杰请他做自己的监军。高杰死后,胤文接到士英的指授,上书皇帝讥笑可法。士英大喜,所以才有这个任命,让他驻军扬州。二月,可法回扬州,还没到,得功率兵来袭击兴平军,扬州城中军民非常恐惧。可法派遣官员前往为双方调和,得功才率兵离去。

  当时,大清兵已攻下山东、黄河南北的地区,进淮南。四月初一,可法率军转移,打算到泗水驻扎,护守明朝的祖陵。正打算去,左良玉叛,皇宫受到侵犯,朝廷召史可法前去支援。可法度江抵达燕子矶,得功已经把良玉的军队打败。可法于是率兵到天长去,传檄号召各地将领救援盱眙。不多时,探马来报,说盱眙已经投降大清,前往救援的泗州将领侯方严全军覆没。可法一天一夜飞奔而回防守扬州,当时谣言说许定国的军队要来歼灭高氏的部队,扬州城中士民全都砸坏城门,外出逃命,大小船只为之一空,可法传檄召各镇兵,没有一处前来响应。本月二十,大清军大举而来,驻扎在斑竹园,第二天,总兵官李栖凤、监军副使高岐凤拔营投降了清军,城中力量更加单薄。可法命令文臣武将们分别登上城墙拒敌守城。扬州旧城的西门形势险要,可法亲自把守。可法又写信给母亲和子嘱咐说“:我死后把我安葬在高皇帝的坟墓边侧。”过了两天,清兵近城下,用火炮轰炸西北角,扬州城陷落。可法拔刀自杀而未死成,一参将护他从小东门出去,被清军抓住,可法大声呼叫说“:我是史督师。”就此被杀。扬州知府任民育,同知曲从直、王缵爵,江都知县周志畏、罗伏龙,两淮盐运史杨振熙,监管粮饷的知县吴道正,江都县丞王志端,赏功副将汪思诚,幕客卢渭等都一齐遇害。

  可法最初因扶立福王,制定国策有功封少保兼太子太保,又因太后南来封少傅兼太子太傅,排定在江北的战功又晋升少师兼太子太师,因捉拿盗贼大头目程继孔而加封太傅,他都竭力辞让,福王不准。后来因宫殿建成,加封太师,他又辞让,这次得到允许。可法做督师时,外出不让人为他打顶盖,吃饭不用两样菜,夏天不用扇子,冬天不穿皮衣,睡觉不衣服。四十多岁时还没有儿子,他的子想为他娶妾,可法叹息说:“国事正让人忧虑,怎能为生儿育女的事心?”有一年除夕夜签发文书,直到半夜,疲倦得想要点酒喝。厨师回答说“:菜都已分给将士,没有剩余了,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佐酒。”于是取了点咸豆豉下酒。可法平时很能饮酒,喝到几斗也不会醉,在军中却点酒不沾。这天晚上,连饮了几十杯,想到先帝,眼泪不觉掉下来,靠在案上睡着了。等到天明,将士都聚集在辕门外,而门尚未打开,可法的侍卫官远远地告诉他们。知府任民育说“:史相公这一夜睡下,是不容易的。”所以,命令报更的鼓手仍然敲报四更,告诫侍卫官不要惊动相公。不久,可法醒来,听见鼓声,愤怒地说:“谁违反了我的命令?”将士把任民育的话告诉了可法,才得以免罪。可法常独处于铃阁或战船中,有人劝他应加以警戒,他说:“命运由老天掌握吧。”可法死后,人们寻找他的尸体,因为天气炎热,许多尸体堆聚在一处都变了形,不能识别。过了一年,他的家里用他的官袍和笏板为他招魂,埋葬在扬州城外梅花岭上。可法死后,各地带兵的将领都假借他的名号活动,所以当时人们都说史可法还没有死。

  评论:史可法有感于国运艰难,赤胆忠心,发愤而起,在长江沿岸提督官兵,扼守南北的要害之地,兵分四镇星罗棋布,相互联络、声援,以期复兴明朝。然而,老天都在削割明朝的国运,朝中掌权的大臣从上边对他加以牵制,在外的将领又飞扬跋扈,最后导致军队挫败,粮饷缺乏,明朝领土一天一天地缩小,扬州这座孤城无法防守,史可法志向坚定,以身殉国,这是多么地让人悲哀啊!

  高弘图,字研文,胶州人。万历三十八年(1610)进士。初任中书舍人,升为御史。他为人方正有个性,不依附别人。

  天启初年,弘图上书评论当时政治的八项弊端,请求任用邹元标、赵南星。后来他外出巡按陕西时上书推荐手下的官吏,赵南星检举他的过失,弘图心中不由不怨恨,被人接任返朝后,他称病回乡去了。魏忠贤急于攻击东林人,他的羽认为弘图曾经与南星有矛盾,就召弘图出来担任原职,弘图进京以后,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等人已经关进了皇家监狱,对他们的拷打很严酷。弘图果然上书评论南星,但是书中也讲“国事现已明了,皇上也不应该老是发火”“,皇家监狱中的几个大臣,对他们的生杀应该由刑官的法律来决定”很有一些认为忠贤过分的意思。奏疏中又援引了汉元帝乘船游玩的事,当时忠贤正引导熹宗四处出游,所以忠贤不高兴了,代皇帝拟了一道诏书严厉批评了他。后来弘图又谏阻熹宗到东郊出游,又极力讲原陕西巡抚乔应甲的罪行,还上书隐约地批评了崔呈秀。呈秀、应甲都是忠贤的同伙,因此忠贤很恼火,朝廷拟定让弘图出任顺天巡按,忠贤不用他,弘图请求弃官回乡,忠贤就命令他回家闲住去。

  庄烈帝即位后,弘图起复原职。他上书弹劾田诏、刘志选、梁梦环,这三个人都被问了罪。朝廷提拔他为太仆少卿,他又称病离职走了。崇祯三年(1630)春天,朝廷召他入朝担任左佥都御史,又升为左副都御史。五年升为工部右侍郎。他刚刚上任,总理户、工二部的宦官张彝宪来见他,弘图对此感到羞辱,不和他一起坐,后来七次上书请求解任。庄烈帝恼了,就把他削了官籍,让他回去了,从此他在家住了十年没得到过征召。

  十六年,朝廷召他出任南京兵部左侍郎,当即就升为户部尚书。第二年三月,京师失守,福王即位后,让弘图改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。弘图上书就新政讲了八件事:一,宣布举义兵,问贼罪。请宣传反贼的罪行,发天下人的忠勇义愤。二,勤奋钻研圣人的学说。请求福王不必等下丧服,每天到讲筵前学习。三,设置记注官。请召词臣进宫侍卫,每天记下皇上的一言一行。四,团结藩王。请按照以前各朝皇上即位的成例,派官员持玺书前往各藩王处慰问。五,讨论宗庙祭祀。请暂且把历朝圣主的神位安排在奉先殿里,仍然在孝陵一旁遥对历朝圣主的陵墓进行祭祀。六,严格规定臣民上书和进奏的程序。请小人借题发挥,随意上书,开罪责,谋取升官。七,笼络人心。请免除江北、河南、山东的田租,不要让贼寇从朝廷这里寻找借口。八,选择钦差使节。请派遣官员去通报朝鲜出兵,显现出牵制敌人的局势。福王都高兴地采纳了。

  在那个时候,朝廷的重要决定大多出于弘图的拟定。马士英上书推荐阮大铖,弘图不答应。士英说:“我自己承担责任。”于是让大铖借了衣冠觐见福王。大铖进见时一一数说自己的冤情,拿弘图过去不追随东林人当成自己的证据。弘图却极力讲逆的案子不能翻,大铖、士英都恼恨他。一天,大家在内阁里谈到原庶吉士张溥,士英说:“他是我的朋友,他死后,我摆出酒祭奠并哭过他。”姜曰广大笑着说:“你哭东林人,难道你也是东林人?”士英说“:我并没有背叛东林,是东林人拒我于门外的嘛。”弘图借此附和了他几句,士英对他的怒气才消失。然而这时刘宗周弹劾士英的奏章从外边送了进来,大铖扬言说是曰广主使的,于是士英怒不可止。等推荐张捷、谢升的奏疏进来以后,朝堂之中更加沸沸扬扬,水火不相容了。宫中传出福王的手札要任用户部侍郎张有誉担任尚书、弘图封还御批,写奏本上去极力谏阻,最后有誉还是以朝臣推举的方式被选用了。宦官们讨论开设东厂,弘图争论没用,就请求退休,福王不同意,给他加官太子少师,让他改任户部尚书、文渊阁大学士。不久因为太后来到南京,弘图进爵为太子太保。

  这年十月,弘图四次上书请求退休,福王于是答应了他。弘图告别政坛后无家可归,客居会稽。国家破灭以后,他逃进一所荒凉的寺庙中绝食死了。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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